赵茹怜的手指头紧紧抠着铜炉暖手,牙咬得嘴唇边一溜白,她沉沉呼出口气,自挨挨挤挤的座位间款步出来,站到了玄鳞跟前。
赵茹怜戏班子出身,见多了风尘俗事,最知道爷们儿喜欢什么,她微微凝眉,抬手摸了把鬓发,软声道:“大爷,小女子不唱戏许多年了,您且高抬贵手饶过我吧。若是平日里有哪处惹您不痛快了,我日后定亲自上门赔罪。”
她声音娇滴滴的,侧着个粉面,端庄里带着万种风情,瞧得人心怜。
她话音方落,二爷的另几个妾便起了闲话儿,私语声细细碎碎:“做这姿态给谁看呢!”
“狐媚子劲儿!”
玄鳞一条千年蛇妖,见多了妖艳货色,赵茹怜这样的连个皮毛都算不上,他冷眼瞧着人,唇边溢出个淡淡的笑:“赵娘子这话儿我听不大明白,我三年没出过院子了,谈什么赔罪不赔罪。”
他轻轻握紧了王墨的手:“我家夫郎难得有兴致,想听你唱一曲儿,你唱是不唱?”
赵茹怜脸色涨得满红,牙咬得死紧,她费尽千辛万苦才脱的贱籍,又削尖了脑袋进的吴家门儿,本以为是人上人了,却还要被人当个玩意儿来戏耍。
她不甘、羞愤、恼怒,无处可发,只能将万般情绪都和血吞,她抬手抹了把脸,脸上露出个难看的笑:“难得大爷瞧的上我,您想听什么呀?”
第十七章
没有琴音、没有鼓鸣、没有铜锣响,只有寒风掠着干冷的大地,扑簌簌的刮。
赵茹怜就站在戏台子下面,窘迫的捏住兰花指,吊着嗓子起了声。
她太久不唱了,嗓子又干又涩,和着料峭春风,生出了股难言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