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姜霓向上伸出了手。
……
沈文心颓丧地坐在医院过道的走廊中,下巴冒出一圈青色的胡茬。
王蹇之要回去上课,宋副校长要处理学校事务,陈思镜带着学生兵去了前线。
大家都有事。
大家都好好的。
只有我的女儿,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像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还没终结的世界。
怨恨在他从未愈合的伤口上滋生,沈文心那张俊秀的面孔都扭曲起来。
他埋着头,苍白的指节陷入黑白搀半的头发,手指上的青筋一根根绷紧,痉挛颤抖。
面前无数人影匆匆掠过,护士、医生、病人来来去去,谁也没有稍作停留。
沈文心独自在静默中枯坐,并且以为今天又要这样长坐到天明。
病房中突然传出年轻的声音。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他僵硬地抬起头,走到病房前,透过监视窗看到了其中的景象。
贯佩星、宋浩然、翟康、沐向晚、谢凌。
他清楚地记得女儿战友的名字。
他们站在病床前久久不愿离去。
泛滥的怨恨流淌到了心脏的低洼处,没有消失,但不再主宰沈文心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