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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纵没吭声,目光落在齐向然身上不同形状新旧叠加的淤青上。

齐向然动作很麻利,头也没抬地问:“对了,那会儿你怎么来了?”

江纵低声说:“给你送钥匙。”

“哦对。”齐向然这时候和先头发疯掐人那时候简直完全不像同一个人,他甚至比平常和江纵相处的时候情绪还要稳定一些,“我都忘了,那你吃晚饭了吗?要不然待会儿我请你吃夜宵?”

“你想吃什么?”

“我问你啊,你问我干什么?”齐向然仰起脸,额上脸上的伤都肿起来,在江纵看来显得那么狼狈,他表情却很轻松,“点外卖吗?”

“你想吃的话,我做吧。”江纵说,“家里什么都有。”

“都说请你了,还做什么?”齐向然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别跟我……”

话音未落,齐向然突然顿住了,因为江纵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眉头拧起来。

“怎么弄的?”江纵手上用了力,迫使齐向然摊开手掌,露出红肿破皮的烫伤和连片的水泡。江纵深吸了口气,“那只手拿出来。”

两边都是一样,甚至右手比左手更严重一些,一双手简直烂得不成形状。从江纵今晚见到齐向然,到带他回家,这中间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齐向然都刻意没露出过这伤,也没有因为这伤吭一声。

江纵无法想象这么严重的烫伤究竟有多痛,也无法想象齐向然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为什么要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