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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夜晚、浊风、烟草香,刚才在医院,江纵忽然说话时,齐向然甚至产生了一种时空重合的既视感,他们两个好像还站在齐家别墅的后院,江纵抓包他偷偷学抽烟,那晚他也是这样淡淡看他、淡淡开口,说,烟不是这么抽的。

彼时齐向然还是个初中生,就算不是被长辈抓的包,在这种时候也会觉得忐忑,可一听这话,他又顿觉自己被江纵挑衅,于是扬起下巴,较劲似的将那烟头狠狠一嘬,尝了满嘴的罗汉果味,过口再吐出去。

江纵没再说话,只是垂下眼看了他一会儿,伸手从齐向然兜里拿出那盒烟,拣了一支,又向他讨了打火机。

齐向然瞪着他看了全程。江纵点烟的动作总是很漂亮,侧过脸,避着风,用手轻轻拢着,咔哒一声,年轻英俊的轮廓被火光勾勒出来,或许有几秒钟,江纵深吸一口,又长长吐出来,然后火熄灭,黑暗中便只剩下那点明明暗暗的橙光。

是教授,还是批评,齐向然不得而知,因为江纵什么也不说,举手投足都是那该死的男性魅力,让他几乎是被瞬间涌上来的那股自惭形愧灭顶。

好几年时间,只要他一动想要抽烟的心思,眼前就会浮现江纵点烟的这个画面。那滋味让他喘不过气。

以桥正里

烟最后还是没点,被他攒巴攒巴给扔掉了。

酒喝得差不多,齐向然往吧台上一趴,被大理石台面冰得一哆嗦,人清醒不少,但仍然犯懒,一动都不想动。耳边是酒吧歌单里的英文歌,眼前就跟幻灯片似的,在放他从小到大的嚣张事迹。

这三年,生活在伤痛、饥饿,红灯区的下流事和城乡结合部那群下九流里,他一直试图忘掉那些奢牌派对香车美酒,忘掉不该属于他的家人朋友,忘掉江纵——他从小追逐、作比……甚至讨厌的对象。

可是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