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已经抽了一口,还尝不出是什么味道吗。
齐向然让自己别过脸,目光落在对面花坛的暗影里。
月光和灯都不亮,四处显得空寂,这种时候人很容易胡思乱想,大概是因为天气太苍凉了,就像孤鸿总在落日里叫得最悲戚。
他不敢问昨晚的两次碰面江纵有没有认出自己,但要说他没认出来,齐向然自己都觉得牵强——来看笑话的吧,江家大公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那种舞厅,除了看自己这个讨厌鬼的笑话,还能有什么目的。
尽管自己面对“被看笑话”这个关卡已经颇为游刃有余,可偏偏江纵的注视让他分辨不出颜色,让他产生一种可怖的错觉,好像他无论做什么,在江纵面前,总是无所遁形。
“尝不出来。”江纵轻靠到墙上,只用一只腿承力,很放松的姿势,他又尝了几口,有点呢喃的样子,“很香啊。”
烟雾被风刮到齐向然鼻尖,好奇妙,阔别已久的故人在用熟悉的香气和自己共同呼吸,但这又唤醒他一些熟悉的记忆,唤醒他惶恐、沮丧的知觉。恍惚中,他听到自己说了三个字,念得很快,很不耐烦。
“罗汉果。”
“罗汉果。”江纵复述这三个字,垂下视线,端详那截宝蓝色的烟嘴,不是什么好烟,味道却香甜圆润。
齐向然靠回墙上去,低低“嗯”了声,沉默持续了几秒,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纵侧过头看他一眼:“半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