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歆和她们合租了近两年,三人关系虽谈不上亲密,但彼此相处还算融洽,遇事有商有量。最让关歆不舍的是那套房源,户型方正,两居改的三居,三个房间大小一致,房费分摊下来,单价比正规的三居和两居都要便宜许多。
“我…”tay 在电话那边笑了一声,语气无奈,说:“我准备回老家了。”
关歆没想到她是这个想法,一时哑住了口。
“你知道的…”tay 自己继续说:“我家里人一直就想让我考回老家,去年突然双减,苦撑了一年多,感觉真的撑不下去了……”
tay 是江苏人,她曾说过这套理论——在江苏,考上公务员为大孝,教师编和医生次之。她常自嘲在她老家不孝有三,无编为大,像她这种没编制还漂在北京的,就是家族里最大的逆子。
“淦!”她突然又骂道:“和苏州那帮人内卷就算了,山东人还要来凑一脚热闹,像打游击一样先打江苏。”
关歆闻言,不免也跟着笑出了声。
山东人的考公热情的确可怕,他们能根据考试时间,把江浙沪津轮着先考一遍,然后再考山东及其他省份,考上哪个算哪个,只要有编。
“可是…”tay 沉下嗓子,又说:“这样随大流,为了稳定而稳定,真的就是正确的决定吗?”
tay 问着关歆,更像是在发问自己。
她本科时就在兼职家教,毕业后很顺利地入职了头部教育机构,至今从事教培工作近六年。家人常言都是教书育人,还是在学校里更稳妥些。可 tay 工作中得到滋养的是教研时的自主权,和机构里更为开放、不拘泥于形式的行事风格,以及同事之间思维碰撞产生的化学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