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的人动了几下,门口夹着烟聊天的几个人互相使脸色,为首的刀疤脸见人醒了,啐了一口浓痰掐了烟走过来几步。宋槐京听到皮靴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稀稀拉拉,不止一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泥土气,还有浓郁的金属生锈的味道。可能下雨了。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顾屿又在哪里。
他想透过蒙着眼的黑布看见点什么,但眼前只有严严实实的黑暗,等那人开口,很耳熟,尘封的记忆缓慢开封,这一切都过于熟悉,要不是过去太久,甚至会叫人恍惚以为他还在地狱里。
“好久不见啊。”那人阴狠笑着:“这么多年不见,差点都不认识了呢。”
要不是看了照片,还真不敢确定这就是当年那个小兔崽子。
捆在椅子上的手显而易见握紧,金属制的椅子腿在地上发出让人牙酸的嘎吱声。
“是你们。”宋槐京脑子发热,当年种种走马灯一样出现在脑海:无休止的辱骂毒打,日夜颠倒的所谓‘训练’和‘教育’,洗脑式的自省学习,种种被称为‘治疗’的酷刑。
这些早就该跟这堆废墟一起在火化炉里灰飞烟灭的渣滓。
“是啊——”刀疤脸哈哈笑:“想不到吧,咱们还有再见的一天。”他招招手示意,随即宋槐京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那个瞬间宋槐京汗毛直立。
某些记忆过于深刻,不需要回忆,几乎成了条件反射,听到这个声音他就想起来自己蜷缩在冰冷水泥地上挨打的日子,身上雨点般落下的拳脚,耳膜和巨响共振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