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太会把握节奏,他和直播间被他耍的团团转的粉丝没什么区别。
他早该明白的事情。如果顾屿不是这么敏锐,又怎么能在那晚的夜风里抓到自己?
那是他从那个鬼地方离开的第四年。
幼年丧母,无人管束扭曲着生长,莫名确诊心理疾病躁郁,被送去所谓的‘疗养院’治疗,一年多噩梦般的生活之后,假病也成了真病,后来从京城被接到扬州,外祖母照看他不足三年,也离世,去世前还在抹眼泪,悔恨无比。老人家离世前放心不下外孙,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生活,无奈之下甚至再联系本已恩断义绝的丈夫,要他多看顾女儿最后的血脉。
于是他又辗转从扬州乡下被接到市里,可他因为幼年经历常常孤僻自闭,间歇躁动易怒,必定跟外祖父家里其他的表兄弟玩不到一起,所以再次回到京城。
又是一年夏天。楼顶的风夹杂着热气,像蒸笼。
好在楼层很高,风很大,疾速卷过的时候勉强也能说有点凉爽,也就没那么叫人难以忍受了。
不知道第多少次,他耳朵里交杂许多的哀嚎和震耳欲聋的巨响,混着令人汗毛直立的电流声——机器是故意这么设计的,清晰的电流声目的是增大‘被改造人’的恐惧,据说这样会有比较好的‘治疗效果’。
改造室里面经常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有时候还会有木头断在混凝土墙面的声音。那是‘顽固分子’在被特别关照。
他在规则最严苛的三区,这里有特批的手续,据说闹出人命也没关系的。
据说,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这意味着这种事情是发生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