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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是她身后无人,她不能后退半步,因为再没有人会在她身后扶住她。

她挥开戚绥伸出的手,流着泪控诉道:“是什么让你这么贬低我?”

“是因为我乌灵,现在是个孤儿吗?”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能咬着牙发疯般质问,“是因为你父母双全,而我无父无母吗?是因为我的好不容易得到的妈妈也离开了,再也不会来保护我了吗?”

“没有人来保护我了。”

“我就活该被欺负,活该受委屈吗?”

她想把心中燃烧的怒火都发泄出去,想继续压着戚绥那高傲的自尊心,一点点敲碎他的无礼高傲,想接着诘问

但她已经问不出来了,她被拽出灵魂,□□被硬生生丢入昏暗海水中,迎来窒息般的海潮,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

她哭得胃里抽搐,从乌芝兰女士离开后的委屈感席卷而来。

委屈不会消失,越搁置越浓烈,越想忽视,越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涌上心头,反刍难弥。

那些压抑的情感像决堤的水坝,一次性冲击而下,沉重地压碎她的五脏六腑。她也像垮了的水坝那样,碎成了一片片的,被风压在底下,被雨打得生疼,被夜里的冗长痛苦拖拽

而戚绥就那么高高在上地俯视她的痛苦,她的挣扎,她一切哗众取宠可笑的小丑行为。

所有人都想让她倒下,让她退下。

但不管多痛苦,哪怕连骨头都碎裂,她也不会后退一步。

她仍然要成为乌灵而存在。

为了存在本身,她痛得厉害,最后也冷得厉害,抽搐地抱着自己,闭上眼睛,抗拒外界的所有,像是最后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