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气攻心,小公主都冰得火烧眉毛,军头们明显怠慢拖延的口气老嬷嬷听了几日,再好的脾气都磨得一点不剩。
这里天高皇帝远,军头连续十多天的不管不问让她知道,不吵不闹根本拿不到吃食,不哭不抢晚上就连睡觉的被子都是湿的,金枝玉叶的小公主竟然过的比一般的女奴还差。
比起在皇宫的冷遇,出来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这几天小公主生病发热奴才们都阴在底下讨论,旁人对于苏见雪的风言风语都闹进她耳朵里:出身异相,克死生母,不得皇帝喜爱……
全都往煞命上面糟践人。
作为尊贵的质子,苏见雪乘坐的马车走在队伍最中间,可护送队的士兵明里暗里都嫌苏见雪晦气,作为护送队将军的中官已经好些天没有露面。
不理,不问,不管,奴才欺主到了这个地步。
每天都要上演一番拉扯,粗俗的军头磨不过老嬷嬷的嘶吼,捡起一块破摊子扔给她:“爱要不要,不要就白受着。”
“狗奴才,你会遭报应的!”
一等宫女出身的她心里气得冒血,但一想起呼吸微弱发着高烧的苏见雪,还是硬生生咽下无谓的愤怒捡起破毯子低头钻回马车。
成年人的辛酸,向生活低头的同时还要对生活微笑。
然而孩子却没有理由受到这样的待遇。
几岁的孩子眼泪是眼泪,笑容就是笑容。
失去笑容很久的苏见雪昨夜低烧整晚,等老嬷嬷回来时已经从榻上爬起,一声不吭听着外面犀利的风声。
在病中的她仍然戴着沉重的面具,羸弱的身体跪在车窗前却挺得笔直,几乎半边身体都探到外面,清澈的双眼望向不见尽头的天空。
在这里,只有天空和孩子的眼睛一般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