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的情绪一下子被推到极致。

这句话直直坠向灵魂深处。

她不着痕迹捂住升温的耳朵,手肘抵住桌面,心脏快被这两个字撑破。

老婆。

老婆。

老婆……

“老婆”听着不像燕国话,但就是这陌生的两个字拼在一起产生的新称呼,她隐隐约约察觉出是如同誓言一般的许诺。

熟悉的,曾经在南夏的领土上听到过。

那年,幼年的苏见雪被塞进一辆小小车里送往燕国,通往异国的路,无时无刻缠绕着绝望。

年关刚过,道路上的雪水没有全部融化,被冻住的春草深藏在土里钻不出头,夹杂雪粒的冷气沿着车□辘渗透进狭小的空间,板壁车四面漏风,车里聚不起一点热气。

小孩子着了风,苏见雪的低烧几日都不见好。

她的身体时而冻的发烫,时而热的发烫,只有心浸在一片冰凉之中。

黎明前霜雪未化的时刻最冷,小公主由于缺衣少食扛不住越演越烈的病势,老嬷嬷冲开守卫厉声向军头索要厚裘衣。

一件保暖的衣服而已,然而几乎逼得她到了声嘶力竭的地步。

“嫡公主受冻害病你们担不起!”

“嫡公主?”地位低微的军头都发出一声怪笑,不吃这个头衔的虚压,“老婆子,要东西你跟将军说,咱们可做不得主。”

“我呸,不开眼的狗奴才,下辈子做猪做狗的腌臜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