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远,你……”我吐出数口血。

殷红染了一地雪。

往事如烟,我记得为他盛的第一碗桂花酒,记得为他炒的第一锅胡萝卜,记得为他做的第一件夜雪丝袄,记得第一次心动后的万劫不复。

血顺着沟壑纵横的伤口蜿蜒流下,融入雪地里,开出腊月里第一簇红梅,比起丹桂的娇艳似火,它犹输满枝清芳,我实在无力行走,瘫倒在山边的雪松下。

可惜,在生命即将耗尽的时候,没有见到齐若念。

指甲缝里残留着夜雪丝袄的碎屑,我嘶哑轻笑,但再也流不出泪。

苏秦远这时候从后面追上来,他仍不满足,哆嗦着:“你、你还需把皮囊留给她。”

“你要我的皮?很好,我有的都给你们,并真心祝你们白头共老,此生恩爱绵长。”

我亲自动手,笑着从苏秦远手里夺过利刃,留下了苏秦远渴求的皮囊。

寸寸皮肤剥离身体的痛几乎让我不能承受,我死咬着不出声,眼泪混着血淌成血水,苏秦远惊恐地看着血人似的我不敢靠近,我便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把皮丢给他。

我喃喃自语苦道。

“姑姑,我想回月下湾。”

“我好痛。”

“……齐若念。”

气息渐渐剥离,日光刺眼,天地一色疏漠,身子轻薄飘起来,隐隐地,我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摔倒又爬起,冲过来将我揽入怀里,她哭泣声震耳,悲戚得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看不清她的眉眼,我下意识挣扎着要走,嘶哑喊:“我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