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疏清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妈在这一条街开店。”
“哦。”他低低地应了一声,也没说话,大概是在检索有什么词更适合在这个场面里提出来的吧。
可是他对于场面话的积累并不多,更何论是对于家庭、亲人这一方面的。
最后他也只能声音细小的像只蚊子一般,喃喃自语道:“挺好的……挺好的……”
池沅辋无法理解闻疏清在那一刻泄露出来的情绪。
太多情绪杂糅在一块儿,他看见的却只有一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的洞。
但是闻疏清这一刻展露的难过不是假的。
然而他太过要强,即便这些情绪都快溢满出来了,却还是紧紧地合上了盖子,再看,只能看见铁皮的外壳。
池沅辋在这一刻才恍然明白,闻疏清背负的东西大概一点儿都不比他的少,他过去的想法太过想当然。
但是闻疏清没说话,他也没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在细雨里,共撑着一把伞,沉默了好一阵子。
不知过了多久,闻疏清才抬起头,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谢谢。”随后便独自走入了黑夜中。
“沅辋?”母亲温和的声音在池沅辋背后响起,带着点儿疑惑和好笑,“你傻站在哪儿干什么呢?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等不及可以先走的。”
池沅辋这才猛地回过神,愣愣地冲着母亲摇头:“要等的。”他的视线落在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