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沅辋自认不是什么乐于交际之人,也从不掩饰自己的锋芒。
原本就属于一个班的外来者,在他每日的冷脸,还有过于优秀的成绩等等因素之下,他毫不意外地被排挤了。
他们的排挤手段并不高明,池沅辋能很轻易地察觉出自己被所有人冷暴力了。
他尝试向老师反应情况,然而老师却只是皱着眉,头也不抬地批改着作业,不太在意:“是不是你的错觉?我们班里的同学都很好相处的,你多和他们交流交流就好了。”
在那一刻,他明白了。
老师也不拿他当自己班里的学生。
他很想就此顺着他们的心意堕落,最好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痛痛快快地将自己放纵。
可是每当他回家,看见花店里一直从早上五点忙碌到第二天凌晨,严重缺少睡眠、却还要为了迎客保持微笑的母亲时,那一切的想法都被抛之脑后。
母亲其实对于开店一窍不通,只是因为自己还算了解花草,才想着力所能及开一个花店的。
但好在她的审美在线,花店不出意外的成了这条街小有名气的店铺,其他店家看她是个单亲妈妈,也不好意思说她,甚至还处处帮忙。
母亲这一段日子过得累,但池沅辋看得清楚,她其实并不讨厌这样的日子。
过去做家庭主妇的日子让她的社交圈一缩再缩,所剩无几的朋友里,大多都是些同为家庭主妇的已婚女性,能聊的共同话题无非是家庭、孩子、菜谱。
但是现在不同,她将一条街的店铺商家都打好了关系,每天都有数不尽的话题,即便忙碌,也是乐在其中。
池沅辋知道,所以他不提起仍何烦心事,将所有的厌烦都咽进了肚子里。
他想让母亲快乐一点,早点从父亲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
因为如此,所以即便自己在日复一日的冷暴力里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无话可说,都只能当作是自取灭亡,谁也不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