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临看着窗外的霓虹,忽然问:“沈哥,你以前学急救医学,为什么换专业了。”
沈别吸烟的时候,手掌几乎挡住了半张脸,费临从侧面看过去,面部硬朗的线条被隐匿住一半。
过了好久,久到费临都以为他不准备回答了,沈别才开口:“因为怕辜负。”
21岁的夏天,那天太阳很大,沈别出了人生的第一个120。
从实习期起,附一院的老师对沈别都很放心,所以等他读研的时候,直接放手让他自己干了。出120这种事,基本上确保能做紧急处理,把人活着带回来就行了。
沈别跟家属沟通的时候,家属的语气并不是很紧急,说人昏过去了。
等到沈别到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围着沙发上一个面无血色的女人,招呼着:“医生来了,快看看,她怎么回事啊。”
沈别用听诊器听了好一阵,越听越发懵,越听越不敢相信自己,好像书本上的知识并不足以支持他做出自信的临床判断——这个女人没有心跳啊。
身体冰凉,指端泛紫,没有心跳。
这是一具尸体。
现在……现在应该做心肺复苏吗?
沈别从医以来,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脑中一片空白。他缓缓抬手放到女人的颈动脉上,没有搏动,没有,什么都摸不到。
“医生啊,她需要去医院吗?”
“对啊,昏了好久了。”
“她才出院不久呢,上个月做的心脏瓣膜置换术。”
“啊?”年轻的医生愣愣抬起头,对上家属关切的目光,“心脏瓣膜置换术,那开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