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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禹初拿着衣服又坐回床边,他声音很轻,像是在同裴谦程商量:“程程,把衣服换了再睡,这样不舒服。”

裴谦程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简禹初,一字一顿的重复刚才的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简禹初把手里的衣服都攥出了手印子,他有意回避裴谦程的视线,可是他却不能骗他:“过年跟你回家,你爸醉酒说的话,我不知道真假。”

裴谦程再次闭上眼睛,眼角流下的热泪浸湿了枕巾,他哽咽着喃喃自语:“是真的,她不但不要我,当初更是不想生下我,我是多余的,我是多余的”

他的这个样子,当真是让简禹初心疼坏了。

他眼睛也跟着红了,他不想去揣测裴谦程的父母到底安了什么居心,他现在只想让这个受伤的少年变回以前的样子,看他笑,看他闹。

可是还能吗?

如果他在他爸爸那里这些年受到的伤害已经逐渐结痂,那么他妈妈抛弃他的事实就是生生把那些伤口撕裂又在上面撒盐。

这么严重的二次伤害,它远比裴实英的各种暴力还具有杀伤性。她摧毁的是裴谦程多年的希望,抹杀的是一个儿子对于母亲的期盼,糟蹋的是裴谦程心中珍藏了的美好

“先把衣服换了好吗?”简禹初抬手摸他的脸,很凉,“你不是多余的,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是跟我妈一样重要的人。”

裴谦程哭的更大声,他甚至翻了身,趴在那里,把整张脸埋在枕头上,压抑着自己的痛苦,他声音闷的很,双手紧紧的揪住枕巾,最后攥成拳头,一拳一拳的狠狠的捶打着床板。

“为什么,为什么”

裴谦程一遍一遍的质问为什么,可是没有人给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