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欧阳皓哑然的大脑却无法回应邹缈的意图,他想,果然,他所想的邹缈这六年所承受的痛苦,和现实一比,还是少了。
“对不起,”欧阳皓说,“对不起……”
或许说所有的成因都是他太过偏激,但事情至此,关于他的因素,只会多不会少。
“你怎么还和我道歉?”没想到,邹缈居然笑了笑,笑容虚弱得像快要碎掉,“东西本身没问题,不用治,我也不打算用,所以就随便它吧,说到底也是我自找的。”
邹缈无力的笑让欧阳皓揪心:“‘不打算用’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我没想过和谁在一起做什么,”邹缈又自嘲似的嗤笑一声,“我已经是喜欢直男的‘惯犯’了,而且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不值得同情……”
“你不用这么在意我的问题,我只希望自己别影响人、别恶心人,没想到还是让你发现了,真抱歉啊……”
邹缈始终看着地面,但欧阳皓算是听出来了。
“所以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不想让我碰的原因,有‘厌恶我’吗?”欧阳皓问,“邹缈,你恶心我吗?”
邹缈抿了抿嘴,看着地板,没说话。
欧阳皓受不了了。
从头到尾,邹缈之所以抗拒和他在一起,不愿相信并接受他的感情,所有的现实因素加在一起,恐怕都没有邹缈对自己的厌恶来得严重。
邹缈讨厌的、抗拒的不是他,邹缈讨厌的、抗拒的,是自己。
欧阳皓不知道邹缈究竟经历过什么,他们认识了六年,他以为他了解邹缈的一切,现在才明白,眼前这个朝夕相处了六年的“兄弟”,有着他想象不出来的负担和过往,成为横在世俗概念之外,又一道阻挠他们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