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现实的困阻”和“爱意的消散”二者的权衡放在邹缈身上时,欧阳皓发现,他更惶恐于想象邹缈眼中消失的爱,他更害怕被后者击败。
或许他是太过幼稚,太过一头脑热理想主义,可是,欧阳皓想,哪怕他再想变得成熟,他也无法忍受代价是连争取都没有就和邹缈分离,那会使他懊恼得抓耳挠腮;他认可,说他笨也行,反正他就是不明白,他成为一个独立强大、负责的好人和他就喜欢邹缈、邹缈也是个男人到底有什么不能共存的矛盾。
在他固执己见的观念里,除非有朝一日他亲眼看到邹缈眼中那如潮水一般的爱干涸,干涸到土地开裂,他会给邹缈想要的结果,否则,什么都不能成为分开他们的理由。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算‘直’了,所以你的‘惯犯’理论在我这里已经不能算成立了。”
欧阳皓看着邹缈:
“你让我不在意你……这怎么可能?我喜欢你,最在意的毫无疑问一定是你,因为你的痛苦会成为我的痛苦,你的难过也会成为我的难过……我不可能出于那些原因讨厌你,我只会比任何人都更爱护你,更喜欢你开心。”
“扪心自问,邹缈,难道你做得到吗?你所说的不在意……”
“你还让我对未来的爱人负责……到底什么才算负责?”欧阳皓问,“像你所说的一样,我有选择,所以应该去选更好的‘正常’的道路,是吗?”
“可是我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好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忘得掉关于你的一切,不可能不对曾经没能和你在一起耿耿于怀,如果我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去和别人在一起,过你说的‘正常’的生活,就是‘负责’吗?”
欧阳皓一句一句地向邹缈倾诉,邹缈始终抿着嘴,不说话。
欧阳皓也是难得的有耐心,现在这样的情形,邹缈打算沉默多久,他就能等邹缈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