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片刻后他起身说“走吧,一起走。”
而现在,是第三次。
他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但这次他不想给,也给不了了。
“霍景琛,你喜欢过我吗。”
同样颠倒过语序后的话他听过很多次。
“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有点相似,但也有点不一样。
那些人的脸上总是直白的期许,而不是含着不安的怯问。同样的,在面对那些人时他心底总平静无动,而不是现在纷杂的思绪在脑中打架争抢。
日光眩晕,晃得人喘不过气,有那么一瞬间河岸几近决堤,他想要点头。
不动声色地沉口气,再睁眼时眼前光景和过去交叉重叠。
篮球场上偷删掉的消息,温陆凡朋友圈里的笑,从后面牵住时怔愣住的背影,男人挥落手臂下的缩瑟躲藏。
那天,阮晋华把那叠照片扔在他面前,用不自量力的语气要挟他时,他完全可以通过一通电话解决,但他没有。
烟灰扑簌掉落,烟雾飘渺笼罩视线。
三张照片,当初董琳手机上也是三张照片,也是硬生生撕碎了或许还能再多维持一短时间美好表象的三张照片。
雨后腥黏潮湿的水泥混杂味一直伴随了他整整十七年。
于是他说:“发吧。”
于是他说:“那挺恶心的。”
前往国的飞机上,厚重云层在空中飘忽空荡。
报复的感觉爽吗?爽的,霍景琛不想否认。
但也只有那瞬间,甚至没撑过那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