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笨的飞虫干死于过度炽热的光亮,加入密密麻麻地尸堆中,黑点将房间映照昏暗一片。
浑浑噩噩的一晚,神经被抽离肢体,酸胀麻木。
挤压在一起的过往变得拥挤、逼仄、聒噪,我只能一帧帧抽取着去回想。
我兀然发现我对霍景琛的记忆已经从平面变得立体,想起他又不止是他。他的温度、他的气味、挑眉轻笑、灌篮投篮他的很多很多。
是破碎的玻璃飞片,是万花筒里的光怪陆离。
那年的云城季节转变得格外鲜明,等我意识到时,已经夏暑褪去秋意四起。
开学那天,我站在人群之外,这一幕很熟悉,但我们看彼此的眼神都不同于往昔。我走近,这次我的手里没有情书,心中也不是酸涩甜腥。
只有爬满手心的蝼蚁,惶恐不安的焦虑。
“你下周就走了啊?要不要再组个局给你送行。”
“不用,麻烦。”
“霍景琛。”我喊他,一行人的交谈声停下。“……可以聊聊吗。”
操场夏蝉的蝉鸣没有了喧嚣活力,挂着口气,机械又乏味地重复持续一整个夏天的生物本能。
说什么呢。
怎么说呢。
如果不是阮晋华吓破胆才落下了照片,我现在可能已经无法光明正大地站在操场上。
说什么呢……啊,好想啃指甲。
“还有十分钟。”他出声提醒。
还有十分钟什么,十分钟上课?十分钟后他要离开?还是他对我施舍的耐心只有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