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晋华咂咂嘴,显然不想说出来源。
“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失去那条腿。”
“说,我说,我,我说。”他赫然颤巍着起身,粗糙浮肿的手紧拽帆布包,那里沉甸甸的,是多出来的两万块钱。
“他,他直接说给我五万,让我把照片贴出去,贴。”眼神心虚乱瞟,他似乎也意识到下面的话很难说出口,“贴到你们学校门口。”
“……什么?”
空气霍然安静,蠢笨的飞虫不知死活地反复撞上白炽灯。
我嗓子好像又哑了,比王子来接灰姑娘那天,比篮球场的“告白”还要哑。
阮晋华不愿再说,连圆桌上的照片也没拿变匆匆抓着包开门跑了。
蹬蹬蹬,咚咚,噔噔噔瞪。
很急促匆忙的闷响,我一时分不清是他下楼慌张的脚步,还是在体内横冲直撞,撞得人头昏脑胀的心跳。
霍景琛让阮晋华把照片贴出去?把我们接吻的照片。
他给阮晋华钱,他让阮晋华贴出去。
他。
我将每一个字打碎在揉进耳朵里,穿透至喉头干涩下咽,在空荡飘忽的躯体中撞出重重闷响。
冷静,冷静点阮辛,阮晋华是一个很狡猾的利己主义者,完全信赖他的话就太傻了。至少应该先问问霍景琛,去问那个在盛夏夜亲我、教我投篮、合照偷偷牵我、带我重新认识了一遍水泥钢筋城市的人。
于是我拿起手机划开置顶,几日来的小心翼翼全然不见,每一个字打得潦草又激动,思绪混乱如麻。
打上又删掉,打上复又删掉,思绪混乱如麻,疯狂想要寻找出口的心情迫切。
“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sorry,please——”
霍景琛没接,他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