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减去三怎么算?”
“嘁。”杜牧之故意把音拖得又长又重,既是回答,又是嫌弃,感觉自己的智商遭到了侮辱。
“哈哈哈,不算了不算了,现在大飞机要飞咯!”男人双臂一展,就架着杜牧之跑了起来,要飞了起来。杜牧之吹了满面的风,乐得直拍手,乳牙的缝隙里还漏着音“飞咯!飞咯!”
“我的儿子!你将来一定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要去看一看这个世界。”
有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而有的人却一生都在治愈着童年。
杜牧之有时候很庆幸,自己有着一个很美好的童年,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敢再回看接下来的人生路。
或许生活如白水,爱情也终于在日复一日的生活的漂洗里褪了色。父亲是什么时候变的呢?母亲又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慢慢多起来的争吵开始消磨彼此的情感,而孩子只不过是这段婚姻里最可怜的粘合剂。那场出轨终究只是一个引子,噼里啪啦地点燃了早就垒满的对彼此的疲倦。
杜牧之只记得,自己开始害怕每一个归家的夜晚。
而后自己和母亲相依为命,其间颠沛不足为外人道。却当真也是一段快活日子,没有了争吵,只有母子俩守在小小的家里,守着小小的温情。
直到杜牧之高考前夕,母亲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