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之阖目,微微把头垂下来。这一个字一个字,千钧的力锤在他耳边。
“我遇见了一个人。”说出这句话杜牧之用尽了力气,磨得嗓子都疼。
余还来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身侧玉泽成已然困倦了,趴在他身上睡了过去,只是嘴里还哼着这边儿的乡曲。
“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和他待在一起很不赖,总是会留意他说的话,每一句话和每个动作都要翻来覆去地去想。”杜牧之眼角已经滚出了一颗泪珠子。
“我知道同性恋说爱太难,又尤其我们之间的遇见都能说是一场意外,甚至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到底想要干什么,看着他今天用grder,一股子无名火都不知道从哪里烧起来的,但理智上又知道自己没有立场。”
杜牧之抿着嘴,认认真真地盯着余还来的眼睛看,这个时候也只有被这样温柔地注视才能让他有些许喘息的滩涂。
“我真的好想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他把我当什么了?这么多年只有这么一个人,我又怕到头来还是自己的奢望。”
泣不成声。
杜牧之太怕了。他幻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浪漫,却总是被残酷的现实磨洗,一张青春虚度荒唐纸烧尽,被岁月的大风扬起之后他手上就什么也没剩下了,独独是一个被掏空的壳子继续向前踽行着。
这世界哪里容得极致的浪漫主义者的存活?杜牧之本来已经决定好要把生命葬给怀俄明的山野,偏偏在这个时候撞见了晏淮左。
“他说要带我逃离,我当真了。”
如泣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