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没有让开的意思,她便有些恼火,不管不顾,闷头朝前,迈进门槛,双脚踩在他的黑面云纹履上。
然是如此,额头也只到他下颌。少年人?便是如此,在不注意的几?天里,就会?节节拔高,翠竹一样挺拔丰饶,简直使她要疑心是自己的身高在缩水。
被她踩着,他一声也不吭,他越是安静,她越自知理亏,乖乖下来,后退一步,他作势伸手,要将她扶稳。
明明他的手还悬在空中,两人?却都轻轻一颤,头顶的碎茸发细细密密地痒,她闻到他身上竹叶莲花以?及露水的味道。
“窈窈。”他忽然哑着嗓子唤她的名字。
“做什么??”她抬头,洁白明亮的额头擦过他唇畔,他几?乎是用尽了生平的忍耐力,才没有在上面印下一个吻。
“给我一个机会?。”
眼?见?她发呆,一直不说话,他带着恳求的迫切,惶然,迷醉,眸色深晦,如同大雨中飘摇的火焰,海上焚烧的船,“可以?吗?好吗?”
两个上扬的尾音,一个破釜沉舟,一个孤注一掷。
许青窈沉默良久,被夜色啃噬掉半边脸,过了一会?儿,抬头指着耳朵,笑?容带着亏欠后的讨好,“耳鸣得厉害……”事先准备好的“没听清楚”四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听得实?在是太?清楚了。
他好像快要哭了。
那一双眼?睛雨雾朦胧,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趁她神情有片刻的松动,少年忽然俯下身来,在她左耳的耳廓上轻轻一碰,“这样也听不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