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薄青城吩咐手下,“报官。”
“就说被抢了整船的?金丝楠木。”
“还有,别忘了说是用火器抢的?。”
许青窈大病尚未愈合,苍白的?脸上眉头轻拧,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阴谋,薄青城慷慨为她解惑,笑得十分松快,“只有狗和狗咬起来?,我们这趟才能走得安稳。”
他说的?狗,自然是官府和山匪。
鹬蚌相争,渔翁要得利了。
那几船说是要送给?好兄弟的?火器,又被他命手下重新?装上船——这船是昨夜才开来?,一溜的?桐油新?漆,龙骨□□,旗幡高悬。
至于死掉的?水匪兄弟,他已?经替他们挖好了新?坟,也?算是仁至义尽。
记起上次被劫的?楠木——他终于长?舒一口气,失败并不可怕,只怕没有勇气面对失败,而比面对失败更有用的?是,利用失败。
等那只海东青展翅将消息传到淮安的?时候,苍白而精致的?少年站在已?经遥望数日的?窗口,感叹了一句:“这一局,终究还是我输了。”
第49章
雨下了一夜, 少年的脸色比往日更苍白。
飘窗大?开,风将他乌黑的头发吹得迷乱, 像是一张纠结的大?网。
青州书院的天才少年, 初出茅庐后,终于感受到人生的第一场挫败。
那座峻峰之上,曾经为他遮风挡雨数月, 窗台上长满兰草的蓬庐,被官府顷刻夷为平地,他们要虬髯老大?交出楠木和火器。
楠木搜出来了, 他曾经指点山匪们将此?物转手给乌斯藏的喇嘛,想必是他们贪心不?足, 私留了几件。而火器,虽然?只有最简陋的那几种——还是他在那里时替他们所造, 也足够定上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