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受过孔方兄之苦的人,后来又富埒陶白,如此大起大落之下,便养成了对财富异常敏感的触觉。
钱不向他来,他便俯身向钱而就,至于什么黑白,什么正邪,从来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旺儿出来讲解“花会”的规矩,众管事纷纷应了,个个赞不绝口,恭维之语排山倒海。
薄青城听到最后,起了倦意,略作寒暄,便摆手命众人退下。
明日便要返回各自属地,临行前,他这个东家,少不得给兄弟们饯行,幸好鹤鸣楼是自家生意,早拉下谢客铭牌,备好□□桌大席,夭童玉女鱼贯而来,珍馐佳肴堆叠如山,连那平日里点滴成金的美酒,也如流水一般,从竹舀里,一路流向江湖好汉们的肚肠中。
席散,已是月上柳梢。
人约黄昏,出双入对,薄青城月下行走,孑然一身,未免凄寒,想起那日时雨堂中,佳人在怀,温香软玉,喉头一动,跨鞍上马,手中银鞭高甩,朝薄家西府曳尘而去。
入夜,许青窈早早上床歇息。
一团黑暗中,她紧闭双眼,一双睫翼却蝶翅般扇动不息,心里不断盘算着该如何逃出生天。
一直冥思苦想至后半夜,半梦半醒间,一双手覆上她额头,半惊半惧间,难以自抑地扑闪睫翼,那人大约掌心发痒,发出低沉笑声。
三下五除二拽下外袍,翻身上床,“怎么还不睡?”
一股夜露的寒凉外加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她偏过头,避开男人灼热气息。
偏偏被他逮住,“不好闻?”那就偏要她闻个够。
挣扎间,一张灼热的唇印上来。
太烫,像被淬了火的刀刃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