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曜脚步虚浮出门,见到婆罗,见到讲经坛,见到来来往往的仙客,他衣冠不整,无视那些打量的目光,一路走到莲塘。
他在看到自己的倒影,水波徐徐中,茫然的脸。
水下一张同他七分相似的脸,一身锦衣站在不见幽光的深渊,喃喃重复他对面那人的话。
“他与天地同寿,有传闻说,摘月楼主在等一个人,等的太久,快忘了时间,无聊的时候就在崖底刻经修庙。”
水中的锦衣宋玉逐渐成了扶桑,他浑身血污立于善恶间隙亦神亦魔,悲戚向他:
“若有一砖一瓦,则是那人离开瞬息。”
“若庙宇已成,则不知天地日月,江河倾覆,沧海又桑田,他们分别已久。”
许久之后,久到妖魔销声匿迹,人间太平数千年,神仙成了难以追究真假的传说,一切恢弘,一切浩劫,都成了亦真亦假的神话。
经文壁画剥落失色,庙宇被淹没于黄沙。
真心也在被不断磋磨。
宋玉伸手向水中,想捞起水中幻影,他要救这个说自己万劫不复的人,可手掌才碰到水面,幻影就消失了。
“宋玉,我不走啦。”
那口钟兢兢业业震了许多年,忽然毫无规律急鸣,七彩的烟霞也慌乱浮动起来。
久别之后的重逢,连烟霞也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