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子,应该是青杵大师亲手烧制的,早期作品,笔法略为笨拙。”

施小姐的灰暗的眼里闪过一丝的光亮。

谷祥雨支开被关的严丝合缝的窗户,探出窗外,执着杯子的手微微低垂着。

一时间亮白的阳光进来,笼罩在他的身上,又进到屋里,在那红漆桌子上投出分明的界限出来。

谷祥雨靠着窗侧了一下身子,看着杯子里的茶水深处,送至鼻间嗅了一下,闲聊似得说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你会不会有点儿舍不得。”

施小姐别开脸,决堤一般,掩面恸哭起来。

谷祥雨将酒壶里的酒水倾倒,看着那些浮沫一点一点地沉进那盆梅花下的黑色土壤里头。

“再等等吧……会有办法的。”

谷祥雨回宫,因办事不力,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例。

有人说,早知如此,还好被派去施家的不是自己。

谷祥雨没钱了。

太子得知皇帝派出一道口谕去施家,这才露了头,但却得知谷祥雨办事不力,口谕居然没有送到。

太子于乾庆门“偶遇”谷祥雨,依旧是一个笑面,谷祥雨也会装,说话叙旧,将这辈子跟他见得几面都说了个遍。

太子像是偶然记起,道:“谷领侍,你之前是不是跟杨福厘,杨大人有过什么过节?”

谷祥雨眼还没有暗下去,就调整了过来,一副迷惑状,“过节……我一个当奴才的,哪能跟杨大人有什么过节。”

太子皱眉笑道:“是吗,杨大人毕竟是朝中命官,戚太妃那边又催的紧,那件案子积压至今,总不能真叫它成了一桩悬案。”

谷祥雨不动声色。

杨福厘那日被他诓骗之后,是去找了谁?

只是他不能问。

太子还是一副温润模样,“谷领侍,听说那日杨大人跟您一块儿吃了酒,隔天一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