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祥雨不可谓不吃惊,但是听着听着,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因为大长公主对他那叫一通夸赞。
那意思不是想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就是想将他送到靖安王那里去。
皇帝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听着自己的小姑姑说着谷祥雨的事儿,一双眼睛着实让人看不清。
最终,皇帝问了跪在下头的谷祥雨一句:“祥雨啊,你是怎么打算的?”
谷祥雨将身子跪直了一下,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有些支支吾吾的说:“皇上,当年也实在是奴才愚笨,没能留在您的身边,如今的大长公主抬爱,让奴才能有这个荣幸再见您一面,您若是肯让奴才留下的话,那奴才真是长进了。”
皇帝眼里一亮,甚至是有一点错愕的。
大长公主脸上的笑早就已经维持不住了,却也不得不佩服,谷祥雨眼界确实远,看的清清楚楚的。
一个皇帝,不管手里握有多少皇权,他都是皇宫,朝廷,四海,正儿八经,也是唯一的一个主子。
跟在皇帝身边儿,怎么都不会有错。
谷祥雨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大长公主要是再暗示的话,那就实在是不合适,只是她走的时候,故意路过了谷祥雨。
大长公主的裙摆从他的身上蹭了过去,临了的那一眼,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原是最低的姿态,最不温驯的性子。
只剩下皇帝,总管太监曾树庭,还有谷祥雨在大殿里头。
皇帝支着头,在烛火明暗中看了他良久,最终竟然从那龙椅之上走了下来,下了那三个台阶之后,就这样蹲在了谷祥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