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苹果呢?”温朝生乐了。

“先啃着梨,接着去抢!”林六生笑破了音。

温朝生笑着摇头,既羡慕,又不认可,“何至于抵抗世俗,又何至于抵抗皇权。”

林六生:“我自然不会自不量力。”

温朝生端着茶,“怎么说?”

林六生稍稍正色:“我要致仕。”

温朝生手一抖,手里的茶杯一个倾斜,茶水烫了他的手,也湿了他的袍子。

他拂着茶渍,“你!唉!”

温朝生到底是放弃了,没再去管湿了的衣袍,他就这样看着林六生,看了良久。

“你为何要深夜前来,将这件事告诉老夫?”

“因为只有您问了他的名字,”林六生感激地看着他,“因为只有您知道,也肯承认,他是楚广阔。”

“哈哈哈哈——”温朝生爽朗地笑了起来,却也止不住地摇头,“就凭这个,你就觉得我是好人,就觉得感动了,就觉得老夫会帮你们?”

“那当然不是。”林六生向前一步。

温朝生支着头看着他,闲散淡定。

林六生撩起衣袍,跪在他的面前。

温朝生眼眸一动,却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问他:“你这是何意?”

林六生:“接下来的话,我可以跪着来讲,要不要让我起来,那是您说了算。”

温朝生像是默许,只等他将话挑明。

“温家已无旁支,就算您侍奉三代君主,但无一支亲族帮衬,这尊荣无可延续,恕学生直言,您年事已高,也不知哪天就得去了。”

温朝生似是并不觉得冒犯,反倒笑了。

“但您近几年却广收门客,收的又多是寒门子弟,亲自教导,施以恩惠,都不过是为了给小小姐铺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