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建立在叶涣宁好好的基础上。随着孕期的延长,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生育给他的oga带来的不适和辛苦远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顺利自然。
过去的一周,他尽管没有时刻陪在叶涣宁身边,但已经完全获悉了叶涣宁孕检的结果,也知道医生所说的可能会早产所隐含的危险。
闲暇时,他也搜寻了很多关于oga孕产的资料。但了解得越多,他就越不安起来。可能存在并发生的风险让他无法忽略,哪怕概率很小,他还是产生了放弃这个孩子的念头。
可是叶涣宁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即便是知道也不能理解他怎么能轻易地随口说出来。
所以他询问地看着任绍远,并不忍心将自己已经猜到了的结果问出口。不管出于哪种原因和可能,他都不相信他的alpha心里想的会是怎么才能劝说他放弃他们的孩子。
透过叶涣宁的目光,任绍远看出叶涣宁其实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同样不忍心直白陈述,所以垂眼看向了面前人身前隆起着的肚子。
因为习惯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当他刻意去看时,还是意外地发现他们的孩子已经明显长大了些,怪不得会让他的oga连躺得久了都会腰疼,也会让他的oga因此而发情期紊乱,即便是发了烧也不能吃药。
任绍远默不作声落下来的目光让叶涣宁一阵心惊,他本能地挣脱开任绍远的手,双手仍旧握着杯子,挡在自己的肚子前面。
“你在说什么?”他开口轻声问道,仍然不解地看着任绍远,企图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什么懊悔或是隐情。
不过,他并不能看出任绍远的情绪,也并没有发觉自己眼里的气恼和警觉。
他说着轻轻呼出口气,低头看向隐藏在睡衣下的小巧弧度,轻声补充道,“它现在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可能会听到外面的声音。”
任绍远终于觉察到面前人的失落与自己的失言,所以很快坦诚地解释道,“我问过医生产检的结果,也知道你独自承受了很多辛苦,我不想再让你冒险去生孩子,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叶涣宁还沉浸在猜想被证实了的错愕里,他一字不落听着任绍远的声音,沉默良久才抬头看向面前坐着的人,哑声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是。”任绍远犹豫了一瞬,如实回答道。
在叶涣宁沉默的时间里,他快速地回想起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之后的日子,他的oga因为孩子的存在放弃了热爱的工作,由于整天闷在家里,性格也改变了很多。
最重要的还是身体方面,他知道叶涣宁在他面前已经有意掩饰自己的不舒服,但他还是偶尔能发觉到叶涣宁的疲倦和力不从心。
他知道现在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已经有些为时已晚,的确是他迟钝且犹豫。即使是现在面对着叶涣宁说出来,他的内心也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半分,反而因为叶涣宁的反应而心脏不适起来。
只不过,他的顾虑对叶涣宁来说不值一提,爱的本能让叶涣宁甘愿牺牲与克服;他的建议在叶涣宁听来也荒唐无比,让叶涣宁一时无法为之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叶涣宁又沉默了良久,握着水杯的手无意识地缩紧,终于一个念头的闯入让他的脊背在一瞬间内浸透了寒意。
任绍远看着面前的人不明所以,叶涣宁突然看向他的眼里充斥着怀疑与难以置信。等到下一秒,他听到了一个让他同样愕然的问句。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宝宝的性别了?”叶涣宁轻声开口,稍作停顿,接着艰涩地补充问,“它是不是也是一个oga?”
“没有,我不清楚。”任绍远反应过来当即否认,说着抬手去握叶涣宁的手。
他没有想到叶涣宁会多想什么,更没有想到叶涣宁会联想到他可能只是因为他们的孩子不是alpha而选择放弃。
来不及伤心或是嗔怪叶涣宁的猜想,因为他知道叶涣宁内心更加受伤。
兴许怪他不该一时冲动就说出那句话,可是刚刚看到叶涣宁站在阳台的孤单背影,他真的害怕叶涣宁会想不开什么,以至于会考虑不周,让叶涣宁误会了他的用意。
“涣宁,我真的不知道孩子的性别,也并不在乎这个孩子到底是oga还是alpha。那天产检时你说过不想知道,我也没有再问过。”任绍远强行握着叶涣宁的手,微微低头去看oga刻意避开的眼睛。
叶涣宁听到了他的解释,但是没有任何反应。任绍远的话能传入他的耳朵,但已经进入不了他的心。
他也已经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受伤让他的情绪有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