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鸣一向是个爱恨分明的人。对谢一斐来说,他可以和已经分手的前男友再去做朋友,或者说是他一厢情愿地想继续做朋友。但对阮鸣而言,答案是百分之百的否认。
“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谢一斐再度挑起话题,因为阮鸣动了一下,看上去很想现在就躲回到俱乐部的大楼里去。
“你的直播我看了。你私生活的部分,我无意关心。但是你消失的这半个月里,外面都在传你以后都不会再打比赛了。我问了你的队友,他们说你一直都不想比赛。”
“网上的人怎么说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ruan,你是不想继续打比赛了吗?”
明明每一个字都能听懂,合在一起却成了陌生的语言。阮鸣茫然地想,我是不想比赛了吗?我有这么想过吗?
另一个声音在心底告诉他,你一直是这么想的。
因为没有意义。
可他心底仍然留有一丝余力,仍在挣扎,挣扎着不要让淤泥没至他的头顶。至少不要在这个人面前。
阮鸣听见自己说:“可是这些,和你……没有关系吧。”
他不知道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态,能说出这样伤人的一句话。
谢一斐很聪明。现在的他应该马上把这个毫不领情的人丢下,转身离开,从此往后再不过问他的事。
最好是当他已经死了——
然后他被人从背后抓住了衣领,力道很大、强迫着他转过身来。
阮鸣毫不设防,被拉得踉跄了两步,猝然抬头。
谢一斐双手死死地箍着阮鸣的肩膀,一点一点收紧。他下手很重,隔着厚厚的外套阮鸣都觉得疼。
他的目光随之落在阮鸣脸上:眼下一片青黑,不知道多久没有睡好;头发凌乱地盘在顶上,似乎刚被潦草地梳过。至于那双眼睛,谢一斐见过类似的神情。它的主人是一个对生活丧失了全部希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