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忐忑地搓了搓手,他并不知道周绪起和周哲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猜出两人是闹了矛盾。心思转了又转,才把话说出来:“少爷,周先生让你去国外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顿了顿,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看着小少爷的脸色,他叹了口气:“瞧您好像是瘦了。您要是和先生吵架了,您向他低个头他总是会心软的。”
周绪起没让气氛尴尬,笑了笑:“王叔,我知道。”
可这事儿他怎么低头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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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大概一周多,周绪起才逐渐适应陌生的环境。
全英的教学环境一度让他崩溃,陌生的英语单词突然充斥了他的生活,防不胜防。
国内学的那点口语拿到外国远远不够看,他只能一边崩溃一边继续茫然地听课。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活一次次将我击倒,我死皮赖脸地躺在坑底,过一段时间再爬起来。
周绪起觉得这话是真理,当他看到银行卡的余额为零的时候,他也觉得这话是真理。
但他只想遵守一半的真理,比如死皮赖脸地躺在坑底。
周哲送他出国不是让他出来玩的,也不是让他在糜烂的留学生圈子里鬼混,更不是给他铺好一切的路,给大笔的钞票,无限额的银行卡。
他给了他一张余额为零的银行卡。
周同志是真不怕他儿子饿死在异国他乡。
周绪起点了一根烟,眼下有些青黑,蹲在路边思考人生。
按周同志的原话,他只给他支付第一年的食宿费和前两年的学费,除此之外不会给他多余的钱,但他要完成学业,没钱的日子只能自己想办法。
学费和食宿早缴纳给学校了,他现在浑身上下只有那几十刀的纸币。
在路边找了个坐的地方,周绪起摸出兜里的手机,摁开屏幕,夹烟的左手垂下撑在白色的建筑物延伸出来的墩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