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鸠占鹊巢的鸠真的有权利代替原本的鹊生活吗?
他占领他的巢穴,抢占他所有社会关系,代替他。
可是他哪里来的资格去这样做?
他在这世上尚有他的意义,而他抢占他的意义,替他前行。
每走一步,都是“没资格”。
周绪起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维持一个姿势不动很久了。
整具身体貌似僵在了床上,他头脑一片混乱,又觉得自己格外清醒。
月光透过窗帘未拉的窗户投射到书桌上,僵了许久,周绪起终于从床上起来。
在床头柜里摸出包烟,推开窗户,咔嚓——
打火机的火光冲破黑暗亮起,颤颤巍巍的一小撮火焰,仿佛是小房间内唯一一样令人感到温暖的东西。
周绪起坐在桌上,随手扯了张纸过来落烟灰。
旁边是通往房间露台的落地窗,他没去,也懒得思考为什么不想去露台,就这么弓着背坐在桌上,眼睛望向漆黑一片的窗外。
楼下花园中的灌木丛在秋日生得茂盛。
他咬着烟看着外边,大概是看月亮,又或者哪里都不看。
抹了把脸,沉默地枯坐到天亮,烟头散落一桌。
窗前月光隐去,天渐渐从东方亮起,从窗框的底端一直亮到顶端。
别墅区静得要命,白天和夜晚几乎毫无差别。
有那么几个瞬间,周绪起觉得自己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四周静谧得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