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予没说话。他不知道他在道什么歉,大概猜测是为刚才餐桌的失言道歉。
“我”周绪起手指用力,把手里的腕骨攥得更紧了,甚至令谢致予感受到了疼。
半晌,他貌似才艰难开口道:“我控制不住。”
不是有意冷言冷语,是克制不住情绪。
试问哪个人能在忽然得知自己的同学即将变成未来家庭的兄弟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自如,并微笑有礼地接纳。更别说是之前强烈反对,恨不得将天都翻了的周小少爷。
过了不知多久,可能是一息也可能是很多息,头顶传来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脑袋被人揉了一下,周绪起听到谢致予近乎无奈地说:“你不用道歉。”
“又没做错什么。”
控制不住情绪不是他的错,无意冒犯不是他的错,父母重组家庭更不是他的错。
半晌,说话的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暗沉了下来,他手放在柔软的发丝上几秒就松了手,不动声色地看着底下人乖巧的下巴弧度。
或许,他才是该说对不起的那个。
头顶没声了,那只刚揉过他头发的手垂落在眼前,周绪起这才意识到谢致予也是被重组的那一个,但他就算不满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过来还劝慰他不必自责。
莫晚此时已经站在街边朝他招手:“过来致予,你在干什么。”
谢致予收回看过去的视线,视线落到攥着他手腕的人的外套上,目光软化了,说:“我得先走了。”
“嗯。”周绪起松开手,放过了那腕骨突起的手腕。
送走了莫家母子,周哲重新坐回车上,启动车子,开到个能停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