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停下了亲吻,把头埋在谢遇的脖子里哭,他闻到了久违的、熟悉的让他这么多年魂牵梦绕的洗衣液清香味,他的胳膊还是死死抱着谢遇,谢遇放弃了推开他的打算,任凭他这么抱着,侧着头看他,无奈地说:“怎么了,怎么长这么大了还这么爱哭啊?这可不是我记忆里那个天天黑着脸动不动就骂人的队长啊。”
可楚言唯独这点和小时候一样,一哭就停不下来,他带着哭腔伏在谢遇耳边,带着哭腔说,“哥,我爱你,我爱你,我好爱你,这句话我一直……一直都想跟你说,想了好多好多年,练习了无数无数遍,以前一直以为总会有机会和你说,却又担心你会讨厌我一直不敢表达出来,但现在我怕了,怕再遇到一次你离世的事,怕你就那样再一次离开我,离开我的身边,离开我的视线,所以我想立即告诉你,我爱你,我特别特别爱你,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知道了,别害怕,也别哭了,再哭下去,我的心都要碎了言言啊。”
追寻
楚言没打算继续说后面的事情,比如关于他的成长,关于他对徐之远的感情,这点从他闪烁其词和一问就哭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但谢遇今天晚上摆明了一定要把事情给问个清楚,哪里会这么轻易就让他给糊弄过去。
“哭好了,那能继续和我说说后面的事情了吗?”
楚言作势就要从谢遇身上起来,“很晚了,早点洗漱完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谢遇在他刚起身的瞬间又把人给拉到了自己怀里,胳膊腿往他身上一缠,八爪鱼一样把人直接锁死,然后在他耳边队长、宝贝儿、亲爱的、言言……一通叫,叫一声亲一下,亲一下再抛出一句诱惑的话,什么给我讲讲呗我想听,想听你说怎么喜欢上我的,有多喜欢我,怎么认出我的,什么只要你跟我说了,我什么都依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乖,言言最乖了对吧,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楚言被他缠得一愣一愣的,整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死死注视着谢遇,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脑子里开始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这句话无限延伸延伸再延伸,然后绯红就从耳根开始逐渐蔓延到脸颊上,没错,面对这样的情景,他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他只能红着脸继续回答,嘴快过大脑,这并非是他本意,但他承认,色令智昏这四个字现在用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
楚言这个名字的来由,完全和徐之远有关。
言言是当初徐之远随口给他起的一个临时称呼,没什么高大上的寓意,就是希望他能多说点话,简单好记是关键,那时候他被石棠镇村委会接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处理自己的身份信息,吴害这个名字当然不能继续用,吴勇人都死了,他的户口当然也不能再和一个死人放在一起,当时村委会的人带他去派出所去办户口本和身份证,户口本原本可以上集体户,但楚言主动提出自己单独办一个户口本,登记名字的时候工作人员问他叫什么,他含糊地说了一个“初”字,初见的初。
那时候没上过小学,不知道百家姓上有没有这个初字,反正工作人员最后给他登记的是楚字,他没说什么,觉得这个名字算不上好听,也算不算太难听,其实姓什么对他来说不是非常重要,重要的是名字里一定要带个言字,因为是那个人给他取的名字。
后来村委会的人员安排楚言去上小学一年级,没错,因为没有上过学,十二岁的楚言被安排去上一年级,他知道村委会的工作人员没有恶意,在学习上他是零基础,这样是最好的安排,但是他拒绝了,固执地要按照自己的年龄去上六年级,而那时候,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于是他提了一个请求,就是把一年级到六年级所有学科的书全部领一套,新的旧的都行,然后开始了疯狂补习,村里当然没有什么补习班,他也没有求着谁来教他读书认字,毕竟自己到哪都是讨人嫌的累赘,所以他完全是自学。
整个六年级一年,楚言的状态就是抱着各年级的书去不同的班级听课,六年级的课根本听不懂,即便如此他也在班级里摆了一张属于自己的桌子,虽然他所有的时间都是在一年级二年级补基础,还经常会被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学生问是不是跑错了班级。
他对这些人的提问和其他人异样的眼光全都不在意,其实就算让他从一年级开始读书也没什么,毕竟比起之前没学上的日子,这样的生活已经够好了,但是他不想,他想快点学,早点到阳城去读初高中,早点考入徐之远所在的那所大学,去徐之远所在的城市,读徐之远就读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