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斯只是淡淡走过去拉开板凳,示意她坐下:“吃吧。”
王菲菲个子太矮,只能趴在椅子上拼命想把手伸到桌子上去抓饭菜,哭嚷着说:“我也要吃。”
有人抢王斯亲手做的饭,这让夏莎很不开心,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女儿,她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噘着嘴瞪着王菲菲,似乎觉得这样就能威慑住她不来和自己抢。
王斯将王菲菲抱在怀里放在腿上,顺收给夏莎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给王菲菲也夹了一个排骨:“可以吃了。”
夏莎迟钝地学着王斯拿起筷子去夹碗里的肉,筷子歪歪扭扭掉在地上一只,她只好用手直接拿起碗里的肉放到嘴里吃,边吃边瞪坐在王斯怀里的小孩,她吃东西的速度很快,倒不是因为饿久了,而是怕吃慢了菜就被那个讨厌的小孩子抢走了,所以她囫囵吞枣一样把肉吃下去后,又去抓桌子上的菜,不停往嘴里塞,边吃边点头,努力想夸王斯做的饭好吃。
王斯就那样漠然地看着她吃,然后又夹了一块肉放到王菲菲手里,让王菲菲自己啃。
吃完菜夏莎想伸手去抓汤里的肉,抓半天才发现汤是液体,里面只有一些蛋花和切碎的西红柿,只能捞出一点西红柿,她把西红柿送到嘴里,顺便把手上沾的汤汁舔了个干净。
王菲菲正啃着骨头,想说我也想喝汤,但下一秒她就看见夏莎的表情变得扭曲,嘴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眼珠越瞪越大,摸着自己的脖子努力想呼吸,可只是短短几秒,夏莎的脸上青筋暴起,哐当一声倒在地上抽搐,倒下时打翻了桌子上的一盘青菜,剩菜全都洒在她的身上,然后开始口吐白沫,几秒钟之后,再没了动静。
王菲菲不解地抬头问:“妈妈怎么了?”
“她睡了,你也该睡觉了。”
王菲菲脸上依旧挂着疑问的表情,下一刻她也开始干呕咳嗽,呼吸变得越来越艰难,她无力地伸出双手在空中扑腾,恐惧让她本能开始大哭,可下一秒身体一空,她被王斯直接从怀里扔到地上,扔在一动不动的夏莎身边,昏迷前她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王斯居高临下淡漠的眼神,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爸爸,救我……救我……”
院子的大门从里面反锁着,刘庄本来村民就少,王斯又很少和村民来往,他住的房子偏远,即使是大白天,也不会有人造访,王斯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不慌不忙地先收拾桌子上有毒的饭菜,他也不清楚饭菜里下的是什么东西,买的时候卖家说无色无味,但毒死老鼠没有任何问题。
他将饭菜倒到院子里的下水道里,然后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铁锹开始在院子里挖坑,前两天刚下了一场春雨,泥土湿润很好挖,不一会就挖了一个大坑,他先把夏莎从房间里拖出来扔到坑里,再把王慧抱出来扔到王颖身上,然后开始一铲一铲地将泥土埋到他们身上,直到地面被抚平,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王斯感到异常轻松,这么多年的麻烦包袱总算在这一刻被卸下来,这个女人总算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他还年轻,有着出挑的身高和外貌,前段时间在城里认识了一个刚离婚丧偶的女人,名叫王桥,周围的人都在说这个女人晦气,刚结婚不久就克死了新婚丈夫,害得丈夫死于一场惨烈的车祸,从此周边的男人再也不敢娶这么一个女人。
不过比起她丰厚的家产,优越的经济条件,那些坊间流传的妇人饭后谈资就显得不值一提,他不在乎,这么多年一直窝在穷乡僻壤的村里生活,接触的人要么就是只会种田的农村夫妇,要么就是疯疯癫癫的夏莎,还有她生下来的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疯的小孩,这样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
王斯迫切想要改变现状,过去种种都已经随着那堆黄土被掩埋在地下,而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搞定王桥这个女人。
旧房间里的一切王斯都不想要,埋完人之后,他锁上房门,锁上大门,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刘庄,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像没有人知道他当初是从哪里来一样。
“爸爸……救我……救我……”
这么多年,这句话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他总会梦到自己在一个高档的酒会上穿着定制的西装,戴着名表,端着高脚杯品着昂贵的红酒,和生意场上各行各业的老板觥筹交错,畅谈商业合作和未来展望,听着对面人的阿谀奉承,夸他业界精英,年少有为,家庭幸福,他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准备和对面的人碰杯。
每当他抬起酒杯的那一刻,地下就会突然冒出一双苍白的小手,那手明明特别小,但力气却出奇大,小手抓住他的脚踝,就开始用力把他往地下拽,边拽边用凄惨的声音对他说:“爸爸……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