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立即让所有人都出发去绑匪所发的位置,按照视频里发的地点,他们开车来到了丰市下面的一个偏远的农村,因为距离较远,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色都暗了,来的地方是村子边缘的小树林,这个时间点一个村民的身影也看不到,等楚言找到视频里绑人的那颗树时,冯彦彦早已不见踪影,除了后面那片眼熟的小树林,看不出这里有任何绑人的痕迹。
谢遇这次长了记性,知道要来村里,提前准备了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毛茸茸的帽子盖在头上,下车的时候还顺走了楚言的围巾,这会正围在脖子上,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他站在绑匪拍摄视频的位置,正对着绑冯彦彦的那棵树,看了半天,一时间并没有发现,“这还真是……一片平平无奇的小树林。”
张枫林默默凑到他身边,“怎么天越黑,我看这地方越瘆得慌,上次我去刘庄那天晚上的事,给我吓得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这次怎么又赶到天黑了……这地方不会是什么坟地吧,别一会我再一脚踏出一具尸体,那样我真的会晕过去的。”
谢遇丝毫没有安慰他的意思,添油加醋地恐吓他:“这个还真不好说,这地方看着挺阴森的,别等会半夜了再冒出什么东西,下次再来这种地方,我去买两张符咒贴身上辟邪,也顺带帮你带两张。”
张枫林不自觉往他身边靠了靠,“这次咋不买啊,要是有什么在搞鬼,到时候一个符咒贴上去,什么妖魔鬼怪都能现形。”
楚言打断他们两个越聊越跑偏的话题,“别在那神神叨叨的,去找个当地村民过来问问。”
张枫林看到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空,强行拖着谢遇陪他一起,还好现在是晚饭时间,村里人虽然少,但不至于找不到人,张枫林走到附近的一户人家,看房间里亮着灯,就敲门走了进去。
一个七十岁的老头此时正在吃面条,听到敲门声不明所以地伸头去看,张枫林表明来意,老头一个人在村里待久了着实无聊,好不容易有点热闹,他答应得干脆,放下吃了一半的青菜面就跟他们一起去了那片树林。
老头拿着一个老式手电,朝面前的树林照了照,缓缓开口:“你们问这片树林啊,没什么特殊的,之前一直荒着,后来被村里人种上了树。”
“这地方一直都是一片荒地?”楚言问。
“当然不是,原来这是有人住的,后来原本住在这里的一家人房子被烧了,房子里的人也都烧死了,村里人都说这地方不吉利,这块宅基地就一直没有再盖房子,所以就在这片种上了树,平时也没有人过来,后来就荒了。”
“可以具体说说吗老人家?”
老人裹紧自己的老式军大衣,长长叹了口气,“那件事啊……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撑伞
这处被树林掩盖的地方,原本盖着一栋不算太大的房子,房子是二十五年前的老式农村房屋风格,前门后院,红砖黑瓦,房顶尖尖立起,用以适应这地方常年多雨的湿润气候。
房间里外四间,长方形的房型被两两隔开,分成了一间客厅和两间卧室,厨房盖在外面,四间房子加起来也不到九十平米,院子里的地面没有用水泥石子硬化,坑坑洼洼的泥土上经常长一些杂草,一到下雨,泥土混着雨水经过踩踏,到处都是泥巴,从院子里走一趟连鞋带着裤脚都无法避免地被粘上一身泥渍。
夏莎坐在门槛上用手托着下巴抬头数天空中飞过来的大雁,大雁变换着不同的队形飞向远方,数量太多了,她数得有些吃力,不一会就忘记数到了第几只。
她身上穿着一件粉红的花外套,布料是从老式花床单上裁剪下来的,乍一看特别像披了半个床单,外套前面还沾了一些剩饭,不知道什么时候糊上去的,都已经干了黏附在衣服上扣都扣不下来,下半身穿了一件亮黄色的直筒裤,裤脚上沾得都是灰,夏莎光着脚没穿鞋,脚上的皮肤也被灰尘覆盖看不出原来的肤色,头发乱糟糟地打着死结,像鸟窝一样支在头上,脸看起来也是黑一块白一块,黑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脸上的煤灰,白的是刚才脸贴着墙沾上的劣质白漆,这一身让夏莎整个人坐在那看起来非常醒目,要是春天,估计能招来一群蝴蝶和蜜蜂。
夏莎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黑黢黢的脚丫,而后百无聊赖地收回视线,木讷地看向客厅内那个黑白的老旧电视,电视刺啦刺啦地闪过白频,好半天才接收到信号跳转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一个地方频道,电视里此时正在播放一段外省的天气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