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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叨完他又不太确定地问楚言:“队长,我们是过来抓绑匪的吧,不是过来捉鬼的吧?是吧?这他娘的怎么搞得跟乡村老尸一样!”

“狗屁乡村老尸,肯定是有人在搞鬼,进去看看。”

刚才房间里的叫声过于突然,所有人都毫无防备地被吓到,这次有了经验和心里准备,再进去就比刚才好多了,他们继续保持刚才的队形,楚言走在最前面,直接走进房内。

不推开门还好,这一推开更吓人了,房间里所有窗户都被封了,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冷风不停地往里灌,楚言拿手电照了一下,房间的正中央的梁上吊着一个人,一身破旧的白衣垂头散发看不清脸,只见那人高悬在半空中,随着房梁上白绫的晃动在空中转圈圈,灯光往上一照别提多惊悚了。

楚言脏话还没骂出口,后面的沈楠和张枫林先他一步同步又开始嚎叫起来,“啊啊啊啊——鬼,鬼啊!”

谢遇也不知道是真怕还是假怕,也加入鬼叫大军行列,同时又扑到了楚言的怀里,楚言被吵得脑仁疼,不愿相信一群警察居然被一个死人吓成这样。

他用手电又仔细照了照吊在半空中的那个人,发现并不是真人,而是仿真度极高的人偶,刚才漆黑一片乍一看像是人,这会定睛一看确实是假的,梁上吊着的是一个和成年人同等比例的芭比娃娃,只是这人偶身上穿的是人的衣服,头上披着又黑又长的头发,风一吹可以看到人偶眼珠外翻,脸上都是血,在手电筒的灯光下看起来确实瘆人,再加上刚才那阵阴森的笑声突然又应景地响了起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沈楠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没看过鬼片没进过鬼屋没听过恐怖音乐的马克思主义忠实信奉者,魂差点就跟着那人偶飘上了天,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他拉着张枫林撒腿就往外跑,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跑到院子里哪个角落,然后两人脚下踩空,院子里原本看着平坦的地面突然塌陷一大块,两个人就这么一起掉进了坑里。

“卧槽——”沈楠嚎得更大声了。

张枫林被拖拽着跑出去,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掉进了坑里,他感觉自己身下凹凸不平,惊魂不定地喊道:“这里到底是什么……是什么鬼地方?!”

还没搞清楚房间里的状况,院子里沈楠和张枫林吼的声音已然超过了那播放器里设置好的女鬼笑声,楚言立即转身走过去,“你俩什么情况,人呢?”

沈楠艰难地从坑里爬起来,露出灰头土脸的上半身,“我他妈的也想知道这他奶奶的是他大爷的什么情况!”

张枫林也坐起来,他拉着沈楠问:“你有没有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我没有感觉,我只感觉我要死了!我太倒霉了,我今天出门应该看黄历的!”说完沈楠脚动了一下,确实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但并未多想,随口说:“应该是……土块石头之类的东西吧?”

楚言拿着手电蹲下来往塌陷的地方照了一下,他们脚下踩着的是一具已经白骨化的尸体。

沈楠和张枫林是刑警,也没少见尸体,平时正常办案也没怕过,只是在这个时间点这个地方再配上房间内诡异的音乐,他们又踩在尸体上,一时间很难描述自己此时此刻五味杂陈的心情。

沈楠和张枫林对视了一眼,神同步地撒开对方的手就往坑上爬,爬上去也不敢乱跑了,怕万一再掉到哪个坑里再和尸体来一个近距离接触,只能缩在一起一动不动地躲在楚言身后。

塌陷的地面下面能看到被掩埋的白骨,上面覆盖了不少泥一时间也看不清楚,楚言大致看了一遍,从那个明显的头骨可以判断下面埋的是人的尸骨而不是动物,他立即给法医打了电话。

楚言蹲下来用手电近距离照着坑里的尸体,“尸体白骨化到这种程度,死了不是一年两年了。”

沈楠发出灵魂拷问:“我们不是过来见绑匪解救人质的吗?”

“或许这才是绑匪真正的目的。”楚言目光看向冯饶,或者说他观察冯绕有一段时间了,从警车开到这个村庄,到下车来到这处房子的路上,再到进入房间的表现,甚至发现院子里埋藏多年的尸体……哪怕是警察,来到陌生地方,因为不认识乡村的路,导航对村子里的各种小巷也没有详细指导,他们从村口走到这处房子,弯弯绕绕也找了好一会,每个人都在找路,只有冯饶全程一言不发地低头跟在他们后面。

刚才所有人都因为房内动静吓一跳的时候,只有冯绕的反应是冷静,要不是夜色,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惊恐不定又心事重重的样子,冯绕的惊恐不像是被房内摆弄的低级玩笑吓的,更像是源自于内心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