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

“何必为难一个小兵呢姜警官。”花辞树终于舍得睁眼,慵懒的嗓音慢悠悠地道,“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就好了。”

“看来你认得我啊,”姜怀海的视线在他睁眼的那一刻陡然变得尖锐,目光如炬,几乎可以用憎恶来形容,“很好,我只问一遍,你听好了。”

花辞树点了点头,作出一个“悉听尊便”的表情。

“三年前的六月十四号上午十点五分到十二点三十分,你在哪。”

花辞树闭眼思考了一会,“这么久远,我哪记得……”

姜怀海握紧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答。”

花辞树颇有些无奈地道:“那天工作日,我在学校教书,行了吗。”

话音未落,姜怀海一张脸转眼间黑了下来,“你撒谎!”

眼看姜怀海这火爆脾气一触即发,车内所有人都屏足了一口气。

但花辞树还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姜警官要是不信可以去查我们学校的教职工出勤记录。”

“你那天在金印广场!”姜怀海闻言猛地一吼,竟激动得站了起来,大腿缠着的绷带顿时洇出颜色更深的血,有人刚要上前阻止,就见他怒目圆睁地道,“你在金印商场第三层!逆着人流往上走!我看到你了!”

花辞树抬头和他目光交汇,不咸不淡地道:“所以呢?”

“……”话音甫落,姜怀海瞪大双眼,话语卡在了喉腔。

空气骤然从激烈的唇枪舌战抽离出来,有如人从高空坠落,有种失重的不适感。

接着,姜怀海重新换上嫉恶如仇的表情,每一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所以,是你杀了沈姜。”

·

与此同时,顾行带着陈俊安进入学校,现场受轻伤的警察屈指可数,像陈俊安这种只是手臂刮伤了几条痕的,说是文曲星下凡也不为过,救援队都没好意思给他包扎,涂了点酒精就放他走了。

于是这位幸运儿又双叒叕被顾行薅了过来,幸运儿显然不明白他们顾队为什么要在这杀千刀的校园里拉着他压马路,而且越走周围越暗,小路旁的杨树枝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在这夜黑风高的气氛下竟有种通往地狱的错觉,陈俊安再也忍不住了,试探性地问:“顾、顾队,咱们这是去哪啊?”

顾行没理他。

陈俊安满腹疑思得不到解答,各种阴暗小剧场就开始在脑中轮番上阵,什么午夜凶铃啦,夜半叫你别回头啦,山村老尸啦,数不胜数,女鬼们裹着床单挥舞衣袖,歘歘歘地一顿乱跳。

她们留着又尖又长的指甲,长着骇人的獠牙,瞪着黑灯笼般的大眼睛,顶着一脑袋如瀑布泄下的长发,在黑夜里突然冲出来吓你一跳!

然而他刚想到长发飘飘的模样,就见一个留着长发的妹子面色苍白,面带微笑地瞅着他!

“鬼、鬼啊——!”陈俊安条件反射地引吭高歌,整张脸拉成了一只大紫薯。

顾行被他这一吼吼乱了阵脚,赶紧捂住他的嘴,用气音斥道:“你特么见鬼了!”

“唔唔唔!!”陈俊安噙着泪冲他一通狂点头。

我真的见鬼了顾队!

“动静小点!我们这是非法入侵!”可惜顾行并没有看懂他的意思,另一只缠着绷带的手作出噤声状。

陈俊安眉头一皱,挣扎了两下终于看清楚了,那不是鬼,那是女寝的指路牌,女鬼下面打着绿色的勾,旁边还有个同样“苍白”的男生,下面打一把红叉。

可能是牌子在外面风吹日晒的,褪色了……

顾行见他冷静了,放开手解释道:“白天你问的化工系师姐,叫‘徐晓’的,还记得吧。”

陈俊安点点头。

“她看颜辞镜的眼神有些奇怪,那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