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遴跪在榻边,看着榻上大汗淋漓的明临杞,也急了一脑门子的汗:“陵总管,劳烦您去禀报贵太嫔娘娘,王爷如今情势,唯有剖腹取子。”
叶序年闻言心下大惊,瞳孔骤然一缩。
剖腹……取子?
殿下还留着那孩子?!
叶序年强压满腹震惊,确认四下无人,将窗子缝隙稍稍拉开了些,整个身子都贴上了墙面。
陵朝亦是惊心:“剖腹取子?这不是要殿下的命吗!”
许遴沉沉叹息一声:“男妻生子本就是逆天道而行,照理说坤泽生产,须由乾离陪伴在侧,以信引作辅,方可缓解疼痛,帮助坤泽顺利产子。”
陵朝急得眼泪直打转:“可眼下叶将军在东域,就算叫人去请也来不及了,这可如何是好!”
“陵朝…”明临杞生性要强,便是现下被疼痛折磨的厉害也不肯哼咛一声,死死抓住了陵朝的衣袖,“本王在,在院中的榕树下,埋了一坛青竹酒。你去…去将它挖出来,拿到屋里煮开……”
陵朝应声去了,许遴垂首看着明临杞:“殿下,即便青竹酒与叶将军信引气味相似,也无法代替信引,对您起到任何缓解作用。”
明临杞闭了闭眼,苍白的唇瓣微微发颤:“本王知道,可至少,本王能骗骗自己,叶序年是在这儿陪着本王的……”
月光将阑窗外的身影拉的斜长,叶序年怔愣茫然许久,眼前不自觉晕开一片温热水汽,随着他眼睫颤动,簌簌滚落。清明与模糊交替间,叶序年听到榻上之人再次开了口,声线是惯常的清冷,此刻不过添了些虚弱:“许医正,按你说的做……务必,保住孩儿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