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修平听萧竹这么说,因太过震惊,不自觉松开了握着萧竹的手,萧竹以为他的父亲厌弃他,将手缩回被子中,复笑着说道:“不孝子萧竹最后叫您一声父亲。”
萧修平失魂落魄地从萧竹的卧房走了出来,候在门口的姚斯涵迫不及待地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去。
他看到萧竹已经呕了半痰盂的血,登时手脚冰凉,他曾设想过有朝一日萧竹会彻底离开他,却难以接受对方这么快行至生命的陌路,再无转机。
些微的凉气引得萧竹再次咳了起来,他别过头去,不想让姚斯涵看到他的狼狈样。
姚斯涵脱了外衣,将萧竹搂在怀中,他几乎能感受到怀里的人生命在一寸寸地流失,他想伸手去抓,却只是徒劳无功。
“我祝郎君,长命百岁,有朝一日能坐拥万里山河。”萧竹道。
姚斯涵整个人跪在了床上:“沛郎,我不要万里河山,我要你,我只要你!如果留住你的代价是丢掉江山,我愿意!”
萧竹摇摇头:“斯涵,迟了。若能重来,我愿与君不复相识,生不同榻、死不同葬。”
可惜时光无法重来,那就愿君长命百岁,岁岁思我不得我,日日受梦魇折磨。
萧竹说完又呕出一口血,他太虚弱了,以至于血还是沾了他满身。
老天真是无情,连他最后干干净净地走的愿望都不愿意让他实现。萧竹自嘲地想。
也罢,他这一生本就是失败的一生,带着罪恶出生,带着罪恶死去,不必再奢求其他。
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地从自己□□上剥离,他想是时候给姚斯涵最后下点猛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