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谧一点也看不下去,怒气冲冲地跑到南州来,差点把那顶着沈漓的脸和姓名在南院里打滚的凡人杀死。至于为什么没能杀掉,并非那满腔怒火的老妖怪忽然良心发现,只不顾因为那凡人身上带着神通司捣鼓出来的东西,他贸然下手,自己都差点被反噬吞没,若非萧椒当时作了个大死,龙首玉将他召唤过去,恐怕沈谧已经中招了。
“阿谧他现在没事了吧?”萧椒又问道,“不,他一贯什么都不肯说,訾盱兽那么难搞,他肯定伤得很重,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找谁?”萧逗一把砸了萧椒的结界,站在桌边,面沉似水。
萧椒这才注意到,一夜已经快要过去了。这倒霉的二师弟今天比平时醒得早!
萧椒把识灯从床上拎起来,往自己怀里一揣:“土豆,你别拦着我。”他说着就要往窗外跳。
萧逗气不打一处来,一手捏了个诀甩出去,把萧椒拦下。萧椒见自己大概这次不能好好溜走了,便回过身来。
他们师兄弟俩这么多年没有正儿八经打过架,每次争执也都是“点到即止”——真的快失控的时候,总有一个人率先低头。但是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你别再胡闹了。”萧逗话音没落,已经冲上来,毫不留情地一拳砸过来。萧椒让过,也回了一拳。两个人扭打到一起。识灯趁乱钻了出来。那两个人怎么说也都是仙门中这一辈弟子里出类拔萃的了,现下打起来却半点没用法术,像两个起了冲突的普通人那样你一拳我一脚地扭打,谁也不留情,但偏偏又还能好好地用语言交流。
他俩边打边吵,争来争去,话赶着话,萧逗吼出一句:“师父传信来了!”
“他说了什么?”萧椒又让开一招。
萧逗抬脚踢去:“他说,南溟之封遥遥欲坠,你找不到跟你共担命运的人,就只能以身祭天,镇压南溟!”
萧椒听闻这话,愣了愣,结结实实挨了萧逗一脚。
萧逗踢中了这一脚便停下了,他盯着萧椒,神色凌厉又扎人,“萧椒,你无来无去,像一阵风,风当然好啊,想往哪里吹就往哪里吹。但你把我们当什么,把晖月峰当什么?难道同尘堂不算是你的家么?我们不算是你的家人么?怎么,我们师兄弟几个加上师父和满门弟子,当不得你的‘来’,也不配做你的‘去’么?”
萧椒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忽然提这茬。
“那‘天命’,你不是抗拒么?你以为师父为什么要你下山历劫,你以为他又为什么要你早点找到天命所指的另一半?那是他在占星阁算破脑袋给你算到的一线破局的机会!我们所有人都在为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