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银票被挥洒在空中,再掉落在人脚下,就如同她的命运,看似矜贵实则任人践踏。
当晚,参与竞价的人超百人。
最后是一位外地的少爷让自己的小厮天价买下了远黛姑娘的初香。
那位少爷极其神秘,不见其人,却已到了远黛房中。
大红的喜房布置,对于她来说讽刺至极。
红纱轻幔,远黛被送回房间。
她坐在桌边一杯酒一杯酒的灌自己,企图麻痹神经,从而减少一会儿看着自己彻底掉落泥潭时的痛苦。
那位神秘少爷便坐在喜床上,隔着一层纱看她灌酒。
多时,他终于开口道:“多年不见,宝珠姑娘可还安好?”
远黛顿住,她已经很多年没听过别人叫她宝珠。
曾经宝贵如珍珠的人,现在只是这烟花地的泥。
“少爷怕是认错了人,妾只是香雪小筑的远黛姑娘。”她声音透着悲凉,丝毫没有其他姑娘的奉承热络。
周望舒起身,掀开那层纱幔,“没认错,我就是为了你而来的。”
那一刻,远黛恨不得自己立刻钻进地缝之中,她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卑微如泥。
周望舒,那个她曾经视为光的少年。
她偷偷仰望过,又一次次吞着血逼自己遗忘的人。
而现在,他看着自己陷入泥中,成为人人唾手可得的妓子。
远黛口腔中是酒味掺着血腥味,只将她整个人淹没。
“少爷认错人了,妾这就找妈妈退了你钱。”她想逃,逃出周望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