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在金属墙壁磕磕绊绊地撞出延长音,顾行收回手,冷冷地道:“你也是跟进了这个案子的,那陈音音先是连刺文杰数刀,文杰全程清醒,失血而亡,他会全身痉挛,抽搐,窒息。待人死后陈音音又焚尸灭迹,火药厂的焚烧炉还残着文杰被烧焦的皮肤组织。”
他下颔线的肌肉紧绷,虽然语调平缓,但周身散着凌冽的怒意,简直能把人冻成寒冰。
陈俊安的半张脸显出五指红印,他倔着一口气愣是不肯吞,“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顾行差点没忍住在他另半张脸上来一巴掌,“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用我教吗。”
陈俊安不说话了。
电梯停下开门,顾行举步走进停车场,但这次陈俊安只是站在电梯内,任由自动门缓缓合上,就在那门完全关闭的瞬间,蚊子嗡鸣般的低语传了出来,“何东明说您办案到冷血,我本来不愿意相信的……”
顾行冷哼一声,好像有寒气从他鼻息里探出来形成一团白雾,不带温度的、以至于有些冷漠的话音伴着那层氤氲响起,“陈俊安,你就那么不相信司法机关吗?”
这是第一次顾行叫他大名,陈俊安脑子发憷,什么思想都在这一刻被冻住了。
经过文杰一案,他心中确实产生了动摇,陈音音那个情况,即便是当场取证起诉,所有证据都有利,顶级律师来帮持,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法院也顶多判他十年,十年以后他若故技重施,那么再次判刑也只会增加基准刑的10-40。
而对于一个女孩,这就是她的一生。
施暴者的十年,换一个无辜受害者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