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的眼神深远,仿佛和陈俊安他们看到的不是同一道光景,“这个病不可逆,你觉得何东明还有多长时日。”

光线打在他的侧影,勾勒出英俊刚硬的半张脸,乍一看有些令人闻风丧胆的凌厉。

方希成苦笑道:“我是法医,这种事你应该问临床医生。”

“如果我是一位父亲,女儿死了,当然会珍惜女儿留下的一切,比如女儿生前吃的穿的,包括她存在于世的一切证据。”顾行掏出烟含在嘴里,貌似心生烦闷,眉头皱了起来,“所以那茶即使香味散尽,他也珍而重之,招待客人都不敢多放。”

陈俊安闻言立刻懵了,“难道那开春的新茶……是他女儿亲手做的……?”

“不是新茶,”顾行刚要拿出打火机,但下一刻他就像被火舌舔舐到皮肤,条件反射似的抽出了手,“霉味那么重,至少是三年前的茶了。”

陈俊安脑子嗡嗡作响,忽然就没那么讨厌这个抠门老板了。

“根据颜辞镜明里暗里的示意,再看他的表现,何东明肯定有事瞒着我们。”顾行一边戴上手套,一边举步跨过门框,一路扒开晾在中间的衣服,径直走向左边最里面的床位,拿起床边挂着的碎花连衣裙,又在衣柜里翻了好一会,把几件青春洋溢的吊带裙带了出来。

除了方希成和颜辞镜的表情没有明显变化,陈俊安和周斌的眼神瞬间变了,他俩难得达成一致,挤出鄙夷和不屑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偷女孩衣服的变态大叔。

“变态大叔”把裙子翻面,凑在鼻前闻了闻。

陈俊安骤然握紧拳,额角的青筋都快暴起来,“顾队,咱们可是人民警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