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摸到了蛇的七寸,就不劳兄台继续唱戏了。
在外候着的狱卒见祁宪司面色铁青地出了刑讯司,身后跟着的沈指挥却是气定神闲,本欲迎上来的动作都僵住了。他们面面相觑:这一会儿功夫,怎么在自家
祁宪司不管他们继续往前走,反倒是沈构不耐烦地扫了他们一眼,狱卒纷纷若无其事地定在了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了起来。
门外锁链碰撞声已渐远了,谢怀御到底是决定放过那块惊堂木,他离开了桌案吗,走到适才那位已不再哀嚎,奄奄一息趴伏在地上的山匪面前。
谢怀御蹙眉看着这人,蹲下身来,欲伸出手去。那人看着谢怀御伸来的手即将触到与沈构同样的位置,不知又哪里来的精神,硬是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在地上蹭了几下,往后缩了一大截,嘴里仍不知叫喊着什么。
只是被沈构按了下神庭穴,这反应是否有些夸张了,谢怀御无奈收回了手,所幸是清醒过来了。
那人见谢怀御收回了手,情绪愈发激动了,车轱辘般来回喊着语调怪异的话语,似乎是在急不可耐地诉说着什么。
谢怀御怕再刺激到他,起身绕到这人身后,扶着他的肩,让他坐了起来。
这人并不消停,就着这个姿势自己一点一点扭过了身,面对向谢怀御,继续冲他叫嚷着。
谢怀御只得继续蹲身在此人面前,勉力辨认着他的口型,终于结合那怪异的语调从中择出了几个词。
谢怀御的唇形跟着他一起动,猜测着学道:“山匪”“我”“耳朵”
什么耳朵?谢怀御早已看出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山匪,可是又与耳朵有什么关系?
他心念一动,竖起一指在唇前,让这人暂且噤声。
这人乖乖安静了,眼巴巴地看着谢怀御。谢怀御很慢地问他:“你——是——不——是——听——不——见?”
这人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也很慢地说道:“一——点——点。”只是三个字,语调再怪异也是能听懂的。
谢怀御没理解他的意思,却看到他被绑在身后的手不停地蹭来蹭去,谢怀御能理解这个动作,是想要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