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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獍徒 清金钩钓 1398 字 2023-04-05

萧寻章说:“那现如今岂不正合适?你又不在我手下,又不在我眼下,想做什么都无人管了,多潇洒。”

“不好。”谢怀御想不出辩驳的缘由,就是执拗地反对着。

萧寻章倒是替他寻了一个,真心实意地继续说服他:“在禁军中,你谢怀御倘使无官无职,与我牵连上,也是有名有份的,他们予我几分薄面,都愿听你调度。若你是忧虑仅以正七品官阶在外不得力,那也大可以放下心来——你可知,先帝时的旧例,安抚大使都以几品官充任?”

谢怀御不接茬,萧寻章便径自说下去:“正二品。勾当皇城司使是正七品,往岁皆因有太后撑腰,故而离了京畿路,都作正二品论。此番你去了,也是一样的。”

谢怀御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太后还能为我撑腰?”

萧寻章禁不住想屈指敲他一下脑门,思及隔着两人的桌案有些距离才作罢,说:“那你转投太后去!”

谢怀御梗着脖子,说:“不去!”

“你不愿意离了禁军,总得说个理由出来。”萧寻章还在逗他,说:“舍不得我?”

谢怀御不吭声了,片刻后,才又开口说:“你总得告诉我,你一个离不得京的摄政王,是准备怎么在滇远路给我撑腰?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玉玺还在太后手里,你自己在京畿路都没势大到哪里去。”

萧寻章懒懒地往酸枝圈椅上一靠,说:“好呀。你告诉我为何宁作都虞候,不作皇城使,我再同你说滇远路的安排。”

不知为何,谢怀御今日就是跟萧寻章犟上了,他也往椅后一靠,说:“那我不要知道了。”反正最后你还是得告诉我。

萧寻章被他逗乐了,转头看向外间大堂,抚掌喊道:“小二,上菜吧。”

小二的声音从落款食戏楼的描花屏风后传来:“好勒!客官请稍等。”

七月初,新任的勾当皇城司外使谢怀御和内使杨观前后车仗离了郑都。谢怀御掀开车窗侧帘,地面尘土扬起又滚滚向后,动静比都城内大得不是一星半点——这回不是酌烟驾车了。

谢怀御回望城楼,却见萧寻章身长玉立,微风掠过,衣袖轻摆,出尘恍似谪仙。

两人视线交错,萧寻章笑意盈盈地与他挥手告别。

盛夏暑气蒸腾,萧寻章只着了件天水碧的淡色薄衫,站在灰扑扑的女墙后,却胜过久居高山寒顶的脂玉。

谢怀御的车驾越来越远,他看不到萧寻章难得温润的笑,只觉得墙内他的身影愈发落寞,像不得离笼的雀鸟。那人将在视线中微如螟蛉时,萧寻章唇形动了动,无声地说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