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御说:“是。我”他电光火石间为自己找好了台阶,向陶相作礼道:“学生特来恭送先生。”
“嗯。”陶相看着他点点头,离府了。
萧寻章侧开了些,让谢怀御进了屋,而后靠在侧榻上,施施然地等他开口。
谢怀御斟酌一下,决定先问萧寻章的事,他说:“你不是才清算过一批人,怎么还需借陶相使力?”在天坛上,他恍惚间以为萧寻章如今势力已是如日中天。
萧寻章忖量片刻,觉得谢怀御对自己的权力范围似乎有些误解,思虑过后,挑了件与之有关的事来做解释,说:“这世上除皇帝外,没人有力量能说一不二,即便是幼帝将来亲政了也得看他自身本事。譬如先前祭祀时,你能入太庙,也并非是我能只手遮天,究其根本,是大郑朝已快要礼崩乐坏了。有时候,我做有些事,争权夺利,不过也是为了扶一扶将倾之大厦,让大郑朝支撑得更久些。”说到最后,他似乎觉得有些多言了,叹道:“这些事你不必往心里去,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谢怀御没料到他会与自己说这些,怔了怔,问:“如果最后还是扶不住呢?”
萧寻章从不质疑自己的能力,可是,他冥冥中总觉得,这才是大郑朝的宿命。他不喜大郑朝,却亦不忍其子民,因而只是一味逃避此种境遇,不愿去深究。
谢怀御乍然问出,萧寻章也答不出来,他惊觉自己在此事上是如此得过且过,简直荒唐。他只能把问题抛回给谢怀御,问他:“若是你,会如何做?”
谢怀御认真考虑后说:“既大厦倾覆,不如另起高楼。”
萧寻章诧异地看着他,没作声。
眼见氛围又要尴尬下去,谢怀御提起了他原先的目的:“其实我是来同你说,晋王约我过些日子去听戏。”
萧寻章暂时搁置了刚刚的谈话,说:“怎么,不想去?要我替你推了?”
“这倒不是。”谢怀御说:“仍是上次的地方,我只是担心邓景年他们家中长辈受了罚以后,心中不忿,那我”
萧寻章立刻说:“你不许再与其斗殴,我到时派人跟着你,那些事我的人来解决。”
谢怀御原以为今日冬至,萧寻章会留在府中用晚膳。结果到了哺时,仍是碧桃带着女使们进他房间布菜。
他说:“萧王爷又在外面吃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