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开口道:“大姐,我们是公安局的,昨天在南津街发现了你丈夫的尸体,要请你去一趟认领一下。”
通常这个时候高行是要在旁边接一句‘家属先别激动’之类的安抚话,但眼前的妇人平静得过分,只要交叠的双手微微的抖动显露着她内心的不安。
刘杰没等到回应,又说道:“那走一趟吧。”
妇人被搀着走出去了,于顽和荆澜生走在后面,打量了一下这个亮堂堂的屋子,堂屋一进门直对着张佛祖相,下面供品还算新鲜,长明蜡烛一直亮着。荆澜生在一间卧房门口,叫道于顽,于顽跟过去,看清房内东西后眼睛都瞪大了。
叫不出名字的各种奇怪法器和各类语言翻译过来的宗教经本堆满整间卧房,中国神仙和西方神明的画像在墙上挂满,一个蒲团垫子被压得瘪平放在正中央,一看就是有人长期跪坐。
“我靠,批发呢?”于顽拿起一本看不懂的书籍,上面一串歪七倒八的符号,皱起眉来,“这什么啊?”
荆澜生看一眼,念了一遍,那串晦涩符号在他口中像泉流一样流畅动听,于顽愣愣地问道:“什么意思啊?”
荆澜生看着他,“赎罪。”
第37章
上午十点,警局忙成一片,乐合小区的秦父正提着菜回家,准备给才出院的女儿煲点汤,转过小区楼角的时候,余光扫过楼角草丛里一只直僵僵竖着的脚,疑惑地走过去,扒开草丛,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过来,菜口袋掉落一地,秦父大叫一声瘫倒在地,
“死人啦!!”
十几分钟后,乐合小区1号楼被警戒线围起来,群众们挤作一团,于顽和荆澜生前脚才到局里,正要听王嫂的有什么要说的,后脚报警电话直接接到了市局,二人迅速从局里赶过来,穿过人群,来到警戒线前。
于顽抿起唇,往前走两步被荆澜生一把拉住,于顽低头,原来是差点踩到漫出来的血迹,荆澜生开口:“问题复杂了。”
死者胸膛大开,白骨都被血泡得暗红,内部脏器浑浊一片,整个人四肢朝天陷在草丛中,青绿的假草被血染的透红,血珠从残存光泽感的塑料草上缀下来,成为一片死物中唯一活动的具象。
不是碰巧,第二起了,杀人剖腹案。
任何命案只要和连环两个字联系在一起,足以成为催化社会恐惧的一剂猛药,而且是一天一例的发生频率。现场惨状被无数手机拍下,众人抱团皱起脸指点着,舆论像被引燃的树苗一样迅速燃烧起来。
于顽抬眼环顾四周,用这么残忍血腥的方法,搞出这么大动静,是想说什么?还是只是心理变态者的随机下手。太快了,于顽握紧拳头,一天一个的话,他怕来不及。
像是做出经验来了,尸体很快被运走,技术部门今晚又要加班了。